古典小说->连城壁

话,都由于一个人的酒后之言,那有个酒后之言是作得准的?只是那说话的人不该就死,故此把虚话都弄实了。焉知此
人之死,不是因他无端造谤,平地生非,玷污人的清名,离间人的夫妇,故此天理不容,使他言出于口,祸中于身,故
有此番显报也不可知。如今这桩事体若还不曾彰扬,或者还该隐忍,瞒得一个是一个,宁可受屈于己,不可贻笑于人;
他若不曾休我,或者还该忍耐,过得一年是一年,宁可受些不白之冤,不可做那不详之事。如今休的业已休了,你就送
我转去,料想他也不收;谈论的业已谈论了,你就挨家逐户去辩,料想他也不听。隐瞒也是出丑,彰扬也是出丑;好说
他也不要,歹说他也不要。倒不如待我出头露面,当官与他分理一场,万一遇得着一位清官,把这件冤枉事情审得明白,
固然是桩好事;就作审不出来,也是前生的冤业了。我拚得一刀自刎,死在官府面前,做个有气性的女子,为甚么包羞
忍耻,坐在家中,使父母兄弟做人不得,岂不是两败俱伤?”那父母兄弟见他这些言语说得激烈,或者果是冤情也不可
知,就替他写张状子,到定安县里去告,柱语是辨惑明冤事。恰好那个知县是广东第一位清官,姓包名继元,人都说是
包龙图的后代,故此改名不改姓。不但定安县里没有一桩冤狱,就是外府外县,便有疑难事情,官府断不来的,就到上
司告了,求批与他审决,果然审得情形毕露,就象眼见的一般。
当日包知县准了状词,就出牌拘审。马既闲见他告了,也诉一状,柱语是无惑可辩,无冤可明,恳恩雪耻诛淫以维
风化事。
原差把马既闲夫妇与状上有名的干证个个拘齐,只有丫鬟卖在别处,知县不肯越境提人,故此不到。
临审的时节,先叫马既闲上去,问他休妻的来历。马既闲就把姜念兹饮酒之时,当面讥诮的言语,与回来试验件件
不差,数日之后,姜念兹病死的话,有头有脑说了一遍。
知县道:“据你说来,都是些捕风捉影、以虚作实的话,一毫凭据也没有,如何就把妻子出了?”马既闲道:“这
些话虽然涉于影响,那丫鬟口里的话却是明明白白的。”又把丫鬟招出的言语,细细述了一遍,道:“老父师若还不信,
此婢现在府城,拘来一审就明白了。”知县道:“他这些话,还是你不曾加刑,他情愿说出来的,还是被你拷打不过,
没奈何了招出来的?”马既闲见官府问到此处,有些不好答应,只得含含糊糊,说了一句。知县道:“我知道了,你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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